林景琛臉色陰沉,眉頭緊鎖,立馬往臺階下面跑。

“吳嬸,怎麼回事?”林覓又換上一副看戲的模樣,“摔倒了?流血沒有?自已摔的?”

“啊!?”吳嬸被林覓攪的頭暈,“小祖宗,你別在這兒高高掛起了,快去看看你媽,她手也受傷了……我這一時半會說不清,先去救人吧!”

“我媽也受傷了?,南依你別站著了,快跟我去看看!”林覓一聽徐秋霞受傷了,立馬加速往下跑去。

兩個人怎麼會一起受傷,南依來不及多想,跟在後面。

她剛走到一半,正好遇見林景琛抱著小萱往上走,南依低頭看著他和小萱身上的血跡,心跳莫名加速,“怎麼會這樣,要幫……”

“滾開~”林景琛仰著頭朝她怒吼,他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猩紅,像是要刀人,臉色陰沉的像一塊冰。

南依渾身一抖,鼻腔發酸頂的眼眶通紅,她慌忙的側過身讓路。

“景琛哥哥,我們的孩子是不是要沒有了?”

“小萱,相信我,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沒事,相信我,我是醫生,你的情況我瞭解……”

林景琛溫柔又耐心的語調,一字不落的傳進南依的耳朵。

看著林景琛的背影,南依渾身發冷,鼻腔一酸,他好像再生氣都沒對自已說過“滾開”兩個字。

剛剛的一幕被陸夢盡收眼底,她抱著胳膊緩緩的走到南依身邊,哂笑,“原是我高看你了。”

南依眼梢帶著笑意的看著她,“抱歉一直在忽略你,我的眼裡只能看到比我強的對手!”

陸夢攥緊拳頭,咬著牙,一臉菜色。

……

吳嬸和林覓扶著不停自責的徐秋霞,她眼睛哭的紅腫,嘴裡不停的唸叨,“都怪我,都怪我。”

“媽,怎麼能怪你,還不是因為她自已不小心,而且你也受傷了,還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筋骨,得趕緊去醫院。”

徐秋霞手上的傷口血流不止,沿著臺階滴了一路。

小萱的血和她的血混在一起浸溼臺階,觸目驚心。

空氣中彷彿都是血腥味,南依胃口一陣噁心。

她們上到觀景臺時,正好看到林景琛的車開出湖心島。

“吳嬸,”徐秋霞眼裡閃現一絲兇狠的冷漠,她直了直身子,“一會把臺階打掃一下,別傷到其他人。”

此時林老太太和林景城也趕到觀景臺,林景城是個心疼老婆的主,看見徐秋霞這樣,立馬罵吳嬸,“怎麼照顧秋霞的?好好個人傷成這樣,我看你真是老的不中用了。”

“景城,”徐秋霞的眼淚又掉下來,“不怪吳嬸,是我自已不小心。”

“你啊,就是心好,不忍心說他們,什麼事情都往自已身上攬!”

“行了,景城你也犯不著大驚小怪,事情還沒搞清楚,得著個人就罵,秋霞又不是小孩子,要吳嬸手把手照顧?”

林老太太捻著佛珠接著說,“你們都回去吧,該去醫院去醫院,南依和吳嬸留下來陪著我就行!”

直到保姆車開出湖心島,吳嬸渾身還在發抖,眼睛已經腫的像個核桃似的。

南依扶著林老太太坐在長廊的椅子上,“別隻顧著哭,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小萱和她怎麼一塊受傷的?”

吳嬸用白胖的手擦眼淚,“午飯後,太太帶著我沿著路去佈施,到觀景臺的時,

我們就遇見了小萱和景琛,接著景琛接了個電話,

小萱一個人無聊,就拿著玻璃罐跟我們一起撒米佈施。”

吳嬸偷偷瞄了一眼林老太太,“我走在前面,太太因為要照顧小萱,走得慢一些,等我聽到聲音回頭,兩個人已經摔在臺階上了……”吳嬸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林老太太的目光犀利,“小萱懷孕了,她在家都會小心翼翼,更別說是這裡,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摔倒!

“是太太佈施時,從草裡竄出一條蛇,嚇的太太手裡的玻璃罐子掉在地上打碎了,米和豆子撒了滿臺階,小萱正好踩在上面……就。”

林老太太閉上雙眼,轉動著手中的佛珠,“阿彌陀佛。”

良久,林老太太又問,“你親眼看見那條蛇了?”

吳嬸搖搖頭,“這些都是出事之後,太太說的。”

“那秋霞的手怎麼傷的?”

“太太心急去救小萱,也踩到撒的米和豆子上 ,摔倒時手碰到碎玻璃。”

林老太太點點頭,“行了,你先回房間休息休息,南依陪我坐坐。

“你是不是也覺得有蹊蹺,”老太太看了南依一眼。

南依確實覺得此事蹊蹺,聯想到徐秋霞急切的催生,再加上今天的事情,確實是太巧合了一點。

“奶奶,孫女愚笨。”

“你哪裡是愚笨,只是不愛趟這渾水罷了!”

南依抿著嘴微微頷首,摳著指腹。

兩個人沿著臺階往回走,林老太太拍了拍南依的手,“都說彩雲易散琉璃脆,大都好物不堅牢,

這世間無常才是最正常的,你瞧紅樓夢裡的賈府,眼見他高樓起,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誰能說的明白以後的事情!”

南依眸子暗了暗,林老太太一向不喜悲秋傷春,跟方丈談完話,整個人都惆悵起來,“奶奶,是不是寺裡的方丈說了什麼?”

林老太太神情微怔,她找方丈算小萱和林景琛的姻緣,方丈笑著搖搖頭說兩個人無緣無分,倒是和南依會再續前緣。

“倒也沒什麼,大師告訴我兒孫自有兒孫福,萬事莫強求!

“奶奶,小萱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

“依依,方丈說廢鋼廠那塊地,清明節後第十五天是穀雨,易動土,穀雨生萬物!”

“奶奶,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依依,你回去吧,這裡有吳嬸陪著我,你到醫院去看看小萱,有什麼情況及時告訴我!”

把林老太太送回房間後,南依就驅車往回趕。那時已經接近傍晚,南依的車駛出湖心島。

開往盤山路時,車窗外一晃而過,她看見徐國富和另一個男人在路邊抽菸,像是在商量著什麼。

南依降下車速,垂下眼瞼思忖著什麼,看向後視鏡時,徐國富和男人已經上車揚長而去。

南依的腳下也加重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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