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墮佛殺戮，怨氣傷人

張氏府邸到處都是府兵，整備戒律森嚴，平日裡就知道張啟山訓兵有多麼苛刻，大日後還頂著太陽曬著，齊顏伸手擋了一下，猛然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

\"沒事，就是聞到一股久病臥床的黴味，不用管\"

張日山推開一間小門，那股黴味撲面而來，差點沒把齊顏燻死，她捂著鼻子幽怨的往裡看了一眼，又瞄了兩眼旁邊的兩個人，張日山見她捂著鼻子，眉頭緊皺著

\"你又聞到什麼了？\"

\"死人發黴的味道，這什麼地方\"

張日山沒回答她，推開門入眼就是一個躺在床上的婦人，尹珞推了推臉上的眼鏡試探的叫了一聲

\"張姨？\"

張燕春聽見尹珞的聲音抬起頭，虛弱的臉色慘白，眼下一片烏青，一臉苦相

\"尹少爺\"

尹珞趕忙走進去，扶起小下床的張燕春，蹲下身檢視著她的臉色，眉心微蹙，張日山靠著門，抬眸衝齊顏抬招了招手讓她進來

\"張姨本來是跟著佛爺一同的老人，是張家外族族中之人，夫人不習慣別人伺候，只習慣張姨，佛爺便將人給了夫人，幾日前，府中許多人都如此精神不振，夫人以為是讓她們乾的活太重累著了，都給了幾日的假，可這種情況不但沒有好轉，越來越嚴重，輕者渾身無力，睡眠不足，重者嘔血身亡\"

尹珞上下檢視了一下，見不是什麼身體上的健康狀況，眉頭皺的更緊了，他從懷裡將手中的針灸的長針取了出來

\"齊小姐，勞煩幫我個忙\"

齊顏點點頭立在門口，尹珞抽出手中的長針遞給齊顏，開口道

\"黃帝內經言百病生於氣，其實就是指氣不順；或者濁氣廢氣集聚，雲門穴是養肺的重要穴位，有一個說法，“疏通肺經，氣順，則消百病”，調氣順的大功丞，就是雲門穴，你可知在何處？\"

齊顏又點點頭，她學的雜七雜八的東西比較雜，但都是浮於表面的，尹珞見她點頭，淡淡一笑，清秀俊俏的眉眼柔和乾淨

\"幫大忙了，我右手受傷用不上力，無法施針，幫我忙替張姨施針，有勞\"

齊顏點點頭接過尹珞手中的長針，打量著張燕春，面色如常，看樣子這房間裡如此重的汙濁氣來源並非是這個人，她只是輕微的小病痛

齊顏將針扎入穴位處暫時緩解了症狀，尹珞將手裡的針收好，低聲道

\"等我回去囑咐人每日來此替你施針，只是尋常病痛，吃些藥就好了，副官，其他人呢？\"

\"等一下\"

齊顏揉了揉眉心抬腳進了房間，沙發旁的茶几上總有一股很是難聞的味道，齊顏聞的很清楚，可是一般的人卻感覺不到，她眸光微轉落在茶几上擺著的一個供奉的佛像

她眸子微眯抬腳走過去，蹲下身看著那佛像，一股子沉悶壓抑的感覺，佛像一隻眼睜，一隻眼閉，睜開的眼睛帶著肅殺之氣，齊顏瞳孔微縮，伸手觸碰到佛像，手指尖沾染了血跡

齊顏猛的退後一步險些坐在地上

\"齊顏\"

張日山上前扶了她一下，目光落在那佛像之上，不禁詢問

\"怎麼了？\"

\"佛教公案眾所周知，釋迦世尊的弟子提婆達多在剛出家時，修持尚好，但因其貪圖名聞利養，內心又有傲慢嫉妒，遂生惡念，造下破和合僧、出佛身血、殺阿羅漢比丘尼等等無間罪的嚴重惡業，最後墮落到無間地獄。佛像一隻眼睜，已經入魔，這是墮佛，為何這裡會供奉這樣的佛像？\"

張燕春也是一臉懵的直搖頭，趕緊下床解釋

\"齊小姐，這佛像是我之前跟著夫人去寺廟求的，拿回來就擺在這裡供奉著，我不知道什麼墮佛\"

齊顏嘆了口氣，想到那個怨氣十足的頭骨，就總覺得是有什麼怨瘴徘徊在張家，她低著頭走了兩步嘀咕著開口

\"墮佛，頭骨，佛爺\"

齊顏拍了一下腦袋，轉身看向張日山

\"我便說怎麼這麼重的怨氣，那頭骨主人命數是大富大貴的，中途遇難身死怨氣自然重，只是既然進了張家便跟上了張家人，只是佛爺陽氣重，命帶三味珍火才壓著自已和夫人安然無恙，而這個墮佛\"

齊顏蹲下身平視著佛像睜開的眼睛，那股殺氣和血腥氣還是十分明顯，她搓了搓手指，手上哪裡還有血跡，彷彿剛才只是自已的幻覺

\"供奉墮佛，這本就是陰邪之物，有它給那怨氣肆意的頭骨做庇佑，怕是佛爺也壓不了多久\"

齊顏眸光微轉，抬手掐指算了片刻，掃視了一眼房間周圍，定了定神

\"佛爺百無禁忌，這些腌臢東西近不了佛爺的身，但是夫人和張府體弱多病的人就不一樣了\"

\"所以，齊小姐你的意思是，張姨的病，也是同那頭骨和這佛像有關？\"

齊顏聽見尹珞的話微微點點頭，尹珞不僅懂一些病理醫術，最擅長的還是岐黃之術，所有同道術和稀奇古怪災禍降下的病痛他最為了解

\"那將頭骨扔掉，砸毀佛像，可能解？\"

齊顏搖搖頭，目光掃過佛像

\"不知道，佛像在寺廟中應該有壓著它的，這個好解決，將佛像送回原來地方壓著便可，至於那頭骨，這頭骨是松田送來的，為何對他卻沒有任何影響，反而纏上了佛爺？\"

張日山也不明白是為何，佛爺是殺氣陽氣都足以讓任何東西退避三舍的，而百無禁忌的佛爺更是靠著大佛鎮宅，牛鬼蛇神人都不敢近身

張日山沒想出所以然，猛的身子發軟，整個人忽然踉蹌一下，頭暈的厲害

\"副官\"

尹珞伸手扶了張日山一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怎麼回事，尹大夫\"

\"症狀和張姨一樣，發熱了\"

齊顏蹲下身抬手探了一下張日山的額頭，口袋裡摸出符紙\"啪\"的貼在他額頭上，張日山本來熱的發燙的臉逐漸恢復了正常

\"我知道了，這是松田針對張家人的，那頭骨是張家人的頭骨\"

張日山伸手扯下額頭上貼著的符紙，直起身子從地上站起來，晃了晃發漲的腦袋

\"生病的人都是張家親兵裡跟著佛爺從張家出來的張姓人，這個松田，必須找他問\"

張日山剛要走腿一軟，整個人往前一倒直接砸到了齊顏身上，齊顏伸手扶住他後退一步差點坐地上，齜牙咧嘴的扶著他的肩膀

\"你快起來，還必須找他問，你這樣問什麼問，沉死我了，尹大夫幫我扶他一下\"

尹珞伸手扶起張日山，張日山撐著身子頭疼欲裂，張燕春伸手扶了一下張日山，趕緊讓他坐到床榻旁

\"副官，您還是趕緊去休息去吧，等我把這個佛像送回去，佛爺能壓的住這個張家人，至於這頭骨的主人生前經歷了什麼，還得找佛爺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