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有良策，可定東南
“只是兩縣如此，浙江道也不該亂啊？”朱厭疑惑道。
富春、山陽動亂，其他府縣安好，浙江道怎麼可能亂呢。
林靈素神色黯然，“退之兄且看這封密信，半個時辰前收到的。”
“寫了什麼？”朱厭問道，林靈素默不作聲，將信函推給朱厭。
臘月廿三，距小年僅剩一天。
胡憲宗車駕返回杭州府養傷，於途中遭遇羅教六大神使埋伏，雙方一番血戰，羅教三位神使被殺。
浙江道總督胡憲宗以身殉國，羅教趁勢而起，浙江道大亂。
“什麼？！胡都堂死了？”朱厭錯愕不已。
胡憲宗乃是大明皇朝東南柱石，原書記載，柳黨倒臺後，胡憲宗上書求情，觸怒神隱皇帝，辭官回鄉。
隔年下獄，關入天牢。
神隱三十七年，帝殯天，年僅十歲的明哀宗繼位，為胡憲宗平反，追諡襄懋。
胡憲宗一生，抗擊海妖，力戰羅教，治理浙江道多年，是神隱皇帝的肱股之臣，是柳閣老得意門生。
現在才神隱三十四年末，他怎麼就死了？
如此重要的人物死去，大明皇朝危局將至，也難怪天道會反噬。
朱厭想明白其中關節，拯救大明皇朝的人物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退之兄，柳閣老稱病不出，惠三省試圖給浙江道安插自己人，慕廣與李國公不願趟這趟渾水。”林靈素憂心道。
“容我想想。”朱厭低聲道。
胡憲宗枉死，神隱皇帝必然震怒，盛怒之下，柳黨一派原本要遭毀滅性打擊。
但柳潛龍似乎早料到浙江道局勢會惡化，先是重金求字，而後託詞門生枉死，稱病不出。
神隱皇帝就是想處置他，現在也只能擱置，真是好算計。
惠三省一派想要趁勢追擊，神隱皇帝為維持朝堂平衡定然不願意。
司禮監與織造局太監們又不願插手，鎮壓羅教叛亂迫在眉睫，如果我是神隱皇帝又該當如何？
朱厭心中將所有可能性想了一遍，忽然他腦海中閃出一個人影。
“浙江道動亂，誰都未曾預想到，不過事已至此，我們只好出招。”朱厭說道。
“東南不可無胡憲宗，但胡都堂已死，再說什麼也是枉然，為今之計有兩策。”
林靈素焦急道，“退之兄莫要賣關子。”
一旁的傲雪伸手想去摸一摸朱厭腳下的橘貓。
“小心，這可是上古荒獸。”朱厭提醒道。
傲雪輕笑一聲，“朱公子莫要唬人，這明明是奶貓好嗎？”
“別被它的外表給騙了。”朱厭頓了頓，繼續說道，“浙江道不可亂，浙江道更不能一日無主。”
“柳黨一派趙吉真可堪大任。”
趙吉真？
“退之兄為何推薦柳黨？”林靈素疑惑道。
“柳黨在浙江道經營多年，貿然派遣其他派系官員前往，定會被柳黨掣肘，賑災平亂之策恐難推行。”朱厭解釋道。
“趙吉真乃是大族出身，性格沉穩，好名，不喜貪墨，是除了胡都堂外的不二人選。”
“加上柳黨在東南弄出這麼大的爛攤子，他們必然會全力撲救。”
林靈素若有所思，“那第二計是什麼？”
朱厭輕笑道，“敲山震虎，趙吉真雖能幹，但畢竟和我們不是一條心，浙江道乃賦稅重地，決不能落在其他人手中。”
“退之兄的意思是？”林靈素不解道。
除了趙吉真，難道還有其他人可用？
“這個人林兄很熟悉……”朱厭說道。
林靈素詫異道，“我很熟悉？”
“他曾是當朝第一大太監，如果不是貪腐成性，跋扈專權，恐怕現在還輪上呂芳侍奉陛下。”朱厭說道。
林靈素錯愕道，“退之兄難道說的是……魏賢忠？！！！”
魏賢忠侍奉了大半輩子神隱皇帝，曾在民間遍修生祠，搞得民生沸騰。
神隱皇帝對於這個從小陪自己玩到大的太監，恩寵有加。
清流、柳黨一派屢次上奏，神隱皇帝視而不見。
直到“蟒袍案”事發，神隱皇帝再也容不下魏賢忠，將他打入天牢，至今已有二十年餘。
“他還活著？”林靈素問道。
“魏賢忠牽扯甚廣，沒有陛下旨意，誰敢動他？”朱厭不答反問。
原書記載，魏賢忠巔峰時期，權勢滔天，只在神隱皇帝之下。
但朝堂眾人只知道魏賢忠貪戀權勢，卻不知道他一身武道登峰造極，皇朝覆滅之際，魏賢忠一掌擊穿天牢，脫困而出，而後不知去向。
朱厭估摸著魏賢忠肯定是狗作者給後續劇情留的伏筆，可惜太監了……不知道魏賢忠最後的結局如何。
“這……退之兄的意思是派魏賢忠前往浙江道？”林靈素問道。
“此時皇朝動盪，放出魏賢忠沒有多少人關注，況且大太監呂芳急於將浙江道織造局的乾兒子敬一業拉回長安。”
“他巴不得魏賢忠去當這個替死鬼呢。”朱厭說道。
“可是魏賢忠怎麼會聽我們的話，他當年的手腕退之兄應該知道些。”林靈素說道，她不願貿然放惡貫滿盈的魏賢忠出天牢。
朱厭思索片刻，無奈道，“若是林兄不願意，那就由我跑一趟浙江道，只是要求來一道‘金牌令箭’方便行事。”
朱退之親自去浙江道平息騷亂？這主意怎麼想都不靠譜。
如今浙江道亂民四起，朱退之手無縛雞之力，去了浙江道那還有命回來嗎？
林靈素思路再三，嘆了口氣道，“退之兄可有辦法牽制魏賢忠？”
朱厭面色一喜，知道林靈素鬆口了。
“自然有辦法。”朱厭說著攤開手掌，兩枚一藍一紅的藥丸靜靜躺在他掌心。
“這是何物？”林靈素問道。
“這兩顆丹藥名曰‘生死兩難’，其中吞服‘生丹’可令白骨生肉，有解毒之效。吞服‘死丹’可令人短期內功力大增，但若不吞服‘生丹’兩個月後必死無疑。”朱厭介紹道。
林靈素低頭沉思，請神容易送神難。
朱厭的兩顆丹藥是否管用也存疑，但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好，我回去就辦，最快三天他就能出來。”林靈素同意了朱厭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