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心房瘋人院（20）
茱蒂絲的支線任務失敗，這是眾人沒料到的結果。
符星遙和陳嘉樹被系統傳送到大門前，一時間也百感交集，只差一點他們就知道護士長隱藏的秘密了。
“怎麼回事？”此時恢復了身高的唐心酥五人也趕來匯合。
她蹙眉看向齊爍：“茱蒂絲呢？”
後者沉默片刻，眼神投向白樓，心情複雜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她嗖的一下就飛回病房裡了。”
眾人：“……”
齊爍說完也覺得離了個大譜，趕忙又把前因後果清清楚楚交代了一番。
符星遙聽罷果斷道：“那就是我們猜得不對，大門並不是正確的出路，茱蒂絲恐怕也不清楚真相。”
從一開始逃脫的方式就錯了，所以茱蒂絲非但沒有恢復原本的身高，還被捉了回去，這支線任務必然完成不了。
張琪琪咬牙道：“那我們這兩次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
短髮女孩的屍體還在荒地裡躺著，眾人又失去了一名同伴。
“也不算毫無收穫。”
陳嘉樹把他們在4層的發現講述一番，護士長的病房尤其奇怪，5號病人的身份也迷霧重重。
此時天色將晚，已經快到吃晚飯的時間，趁著下一次探視還沒開始，唐心酥提議道：“我們應該再溜回去看看。”
然而她話音剛落，護士長就氣勢沖沖地從遠處走來。
她看上去十分氣憤，怒視眾人道：“你們誰進我的房間了？”
這時候鬼才會承認。
符星遙和陳嘉樹自然閉口不言，護士長陰冷的視線從每個人臉上掃過。
細長的高跟鞋重重跺下去，把荒草地踏出了一個小坑。
“既然沒人承認，那就一起受罰！你們被剝奪了吃晚飯的資格，直接去給4號患者治病吧！”
護士長說完拍了拍手，天上的雲層移動得更快了些，幾乎轉瞬間到了另一頭。緊接著天色也暗下來，她竟然把瘋人院內的時間加速了。
女人轉身離開，徒留眾人愣在原地。
“這算是什麼懲罰。”唐心酥不以為意道。
齊爍捂著胃部，表情糾結：“你們女孩子不懂，我餓起來可是渾身沒勁。”
不過事已至此，符星遙也只能扔給他兩根能量棒，催促眾人道：“既然已經這樣就別浪費時間了，先去找4號患者吧。”
上一次見到陳程是在後院，想到那一屋子堆放起來的屍體，眾人就頭皮發麻。
好在並沒有出現那樣令人窒息的場面，只有一個活生生的陳程坐在亭子裡看書。
“又是你們？”
陳程被腳步聲干擾，從書中抬起頭，不悅道：“請不要來煩我。”
他態度惡劣，符星遙卻不往心裡去。
她走過去瞧了瞧，挑眉道：“你在看醫學方面的書籍？《心理疾病的形成》……唔，好看嗎？”
陳程依舊是一臉生不如死的頹喪，不過他大概是很喜歡看書，因此符星遙聊起這個話題時陳程難得的沒有反感。
“還可以吧……”他彆扭道。
陳嘉樹一看有戲，當即接著跟他套近乎道：“那書裡都講了什麼？”
陳程撇他一眼，又翻過一頁，不疾不徐道：“愛麗絲漫遊綜合症的形成。”
眾人一聽，茱蒂絲得的不就是這個病？
於是頓時來了興趣，好奇道：“那它是怎麼形成的？”
陳程說道：“比如患者有癲癇、偏頭疼的毛病，或處於催眠狀態，服用了致幻藥等等。”
聽他說完，眾人不禁面面相覷，這個心理疾病的誘因這麼多，誰知道茱蒂絲是怎麼回事。
為了不把時間都耗在聽課上，符星遙見陳程放鬆了戒備，打斷他道：“我們知道你在和人書信溝通。”
陳程臉色驟變，目光戒備地冷冷看來：“你說什麼？”
符星遙省去兜圈子的必要，直言道：“星期六和星期天是誰？”
“你們、你們竟然敢私自進我的房間！”陳程被惹怒了，他倏然拿出小刀，朝符星遙扎來。
後者對這種情況早有準備，當即閃身躲過，反手擒住了陳程的手腕。
其實這個npc的攻擊力並不高，麻煩就麻煩在他是殺不死的。
但符星遙卻顯得極其冷靜，咬字清晰道：“如果我說，我能殺掉你呢？”
死亡是陳程最大的心願，也是他求而不得的解脫。
“你是認真的嗎？”他看向小木屋。
“當然。”符星遙斬釘截鐵道：“但你也知道，這件事風險極大，如果我們幫了你。除了之前答應的事外，還要告訴我們關於你“信友”的身份。”
陳程不假思索道：“可以。演奏沒問題，但我只能告訴你關於那個人身份的一點線索。”
“成交。”符星遙痛快道。
“那麼——”陳程臉色稍霽，挑眉道：“你要怎麼做呢？”
符星遙清了清嗓子，其實這辦法也是方才見陳程看心理書才想到的。他們總想靠暴力來解決問題，但這裡是瘋人院，偶爾似乎也該用科學來試一試。
“假設你是A，我現在殺了你，下一個“你”很快就會憑空出現，我們暫且把這個人稱之為B。”
符星遙頓了頓，接著說道：“B的存在可以說是A的克隆體，擁有A的身體和記憶，所以B依舊很痛苦，被困在這座瘋人院裡不生不死，如同行屍走肉。”
陳程沉默片刻：“所以真正的死亡才能讓我開心。”
“那什麼才是真正的死亡？”符星遙反問道。
見陳程皺眉，似乎陷入了思考，她接著說道：“說回剛才的問題，其實A被殺後就已經死了，克隆體B雖然擁有相同的基因組，形態和生理上與本體A相同，但實則卻是獨立的生物體。”
陳程皺眉道：“你沒辦法說服我，因為下一個“我”仍然擁有這些記憶，就像我不覺得上一個自己是假的或其他人。”
符星遙說道：“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扭轉你的想法。”
這番話說得眾人目瞪口呆，齊爍悄悄拽了拽唐心酥，悄聲道：“我怎麼感覺在上哲學課呢。”
“巧了。”唐心酥勾了勾嘴角：“我也有這種感覺，不過遙遙還真是厲害！”
符星遙坐在陳程對面，鄭重其事道：“你認為A和B，也就是這個你和下一個克隆的你是相同的個體，但實際上個體身份不是固態的實體，而是由動態的生命歷史和社會關係決定，取決於對個體身份的認識方式。”
“打個比方，為什麼紅色是紅色？為什麼紅色不是綠色？你可能是從父母或其他人口中得知，但絕不是生來就理解它的存在。”
“也就是說我們的認知通常都是由語言、文化、教育等社會因素共同形成。如果所有人都不認為克隆體B是本體——”
“那麼實際上‘你’已經死了！”